端午节过去了。疫情期间放假,大部分人应无感,终归待在家里。
我不爱端午节。
春节有鞭炮与红包,元宵节提灯笼,中秋节吃月饼,重要的是气氛,那些日子的气氛,值得让人期待一年,大概都有团圆之意。
唯独端午节不然,童年的端午甚无趣,有无聊的滞闷感,节日怎能这么无趣?端午节是大日子:粽子、立蛋、划龙舟,还有艾草与菖蒲。
粽子对童年的我,丝毫无吸引力,至少在端午节如此。两「粒」粽子下肚,胃即饱足不已,再无兴致探究。
粽子的魅力在夜里,深夜巷弄叫卖「烧肉粽」,我隔着夜窗探头,看路灯下的卖粽人,掀开温暖的蒸布,热气氤氲令人遐想。
烧肉粽是一个梦,深夜落雨的叫卖声,挑起莫名复杂的情绪,我从未尝过深夜肉粽,但懂得惆怅与慰藉,那是童年的声音,童年的某个画面,但换成端午的肉粽,所有的蕴藉感皆消失。
端午节这一日,每户邻居家门口,皆插一束艾草,家中插着菖蒲,唯独我家没有。但我喜欢艾草,不是插在门上,而是食物里的气息,艾草做的粿最香,远胜鼠曲草制品。至日本京都旅行,逢艾草的麻糬制品,都让我流连徘徊。遇人插菖蒲,反而觉得雅致了。
立蛋则真无聊,乔半天鸡蛋,每年都同一套,我不懂其乐趣。我只喜欢捡鸡蛋,旱溪的草丛里,鸡舍的鸡窝里,捡一颗新鲜鸡蛋,却是无比的满足。
当时电视仅三台,无论如何转台,都是划龙舟比赛,我不明白龙舟看点?我喜欢到河里划船,自制的保力龙船,但看人划船比赛,我觉得无比乏味。
龙舟比赛结束了,电视总演白蛇传,也有演梁祝故事,都是老戏码连年演,成了端午节的标志。
端午节的气息,是一种闷黄记忆,百无聊赖的印象。
母亲还在家的岁月,我帮着裹几颗粽子。小学五年级之后,母亲离家远去,家中再也不曾裹粽子。
高中开始在校住宿,端午节留校吃粽子,吃各路同学带来粽子,将各家口味尝个遍,方知各种稀奇粽子,煮法、配料、碾米、工序与工法,各有特色各有滋味。
我独喜阿福妈的粽子,粽子是中南部工法,月桃叶包裹在外,内馅清香口感分明,30余年都爱此粽,有别于母亲的北部粽。
端午吃阿福的粽子,成了青少年开始的念想,粽子渐渐变得有意思,端午也变得有点儿意思。
疫情期间的端午,吃不着阿福的粽子,但得朋友送来北部粽,别是一般滋味,尤其疫情当前,吃着粽子之际,想念艾草与菖圃,也想念无聊的龙舟了,不是想要看龙舟,而是想念「看龙舟的无聊」,这才真「别是一般滋味」。
日子真是稍纵即逝,每个阶段皆有不同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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