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菜，春天的味道
文/杨秀槐
“快点，快点起来，大姐约我们回老家去！”“搞啷嘛？这个时候回老家去，大家都在坡上采茶，哪个有空招待你？好不容易得个假期，都不得安生！”“快点哦，不去走亲戚，我们去采摘春天的味道。”清明节头一天，天刚蒙蒙亮，妻子就火急火燎地把我从温暖的被窝中生拉活扯叫了起来。带上妻子和孩子，接上大姐和外甥，驱车近0公里，回到老家。“就是这里，好多清明菜哦！”车刚拐进乡村公路，就看见一丘稻谷收割后的空田，大姐急忙叫停。这是一户王姓人家的稻田，临近小河边，稻谷收割后也不宜种其他作物，杂草丛生，孩提时代是我们的放牛场，而今却是挖野菜的好地方。昨晚刚刚下过细雨，野草在露珠映衬下，绿得发亮。灰绿灰绿的清明菜，星星点点，这里一株，那里一簇，长着细小不易察觉的绒毛，开着嫩*的小花，泛着异样的光芒，散落在草丛中。稻田里透着新奇，两个孩子像发现了新大陆，撒欢在野草野花丛中，追追打打，闹个不停，给清晨的乡间平添了许多生趣。我们几个大人则拉开了架势，忙不停地采摘着春天的味道。虽然不是最佳采摘期，清明菜基本都已经开花，但还算嫩，将就了。春天的的确确来了。和我们一样，燕子也起得好早，在头顶盘旋飞舞，追逐嬉戏，叽叽喳喳。这里几只，那里几只，一会儿飞向旁边的树林，一会儿又飞到附近的农家小院，没有片刻停歇，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随着时间推移，布口袋渐渐沉了起来，清明菜重重叠叠铺了一层又一层，整块稻田也被我们翻了个遍。草籽和着露水，沾满鞋和裤脚。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采了约摸两三斤清明菜，也算不虚此行了。余兴未消，大姐提议继续寻找新的采摘点。在紧挨着一片茶园的小树林里，我们又有了新发现。这里原本是一块土，流转给一家花卉苗木公司栽种了许多柳杉。杉树脚和树的间隙，长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菜和杂草，清明菜也混迹其间。林中的鸟雀被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惊得叫个不停，纷纷远离了这片林子。孩子们咿咿哇哇地学鸟叫，但一听就是冒牌货，鸟儿们呼朋唤友，越叫越远了。这里的清明菜明显比稻田里的壮实，也嫩得多，一大簇一大簇地长在一起。柳杉脱落的像麦芒一样的树叶与头一年的枯草覆盖了地面，踩上去软绵绵的。清明菜从这些覆盖物里不屈不挠地长出来，有的还是嫩芽，有的含苞待放，有的骄傲地开着*花，迎风招展。扒开覆盖物，得蹲下来，一根一根仔细弄干净，采完再换地方。附近的采茶人时不时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看我们，似乎有些不解。林子里的清明菜多得采不完，连续作战让手指有些发麻，腰背不争气地酸痛起来，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孩子们也玩腻了。估计又采了两三斤清明菜，索性罢了。大姐是这一行的老手，自然有熟识的加工作坊。指引我们驱车来到镇上，把一半清明菜交给店家，用于加工清明菜“绿豆粉”，约定好取货时间，就等着享受劳动果实了。在镇上“再来碗牛肉粉”对付了中午饭，逛了逛街，买好制作清明粑的其余食材，回加工坊取了用清明菜加工的“绿豆粉”，径直回到县城。到得家中，孩子们自有耍处，大人们却忙开了。我们分好工，一人加工馅料，两人清洗清明菜并榨汁。将黑芝麻放入锅中文火炒香，倒入保鲜袋内，用擀面杖压碎，倒入碗中，放入适量的白糖拌匀备用；清明菜一根根仔细清洗干净，沥干水，放进烧开锅的水中，汆一次水，捞出，放入榨汁机，打成汁；用一个大点儿的盆，放入糯米粉和适量白米粉，把榨好的清明菜连同汁水一起倒入其中，拌匀揉成面团。把面团分成一个个的小团，取一小团放在掌心，捏成锅状，将之前拌好的黑芝麻放适量在中间，收好口，搓圆用两掌压扁，上锅蒸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吃了。不过，这样不够香。得烙着吃，那才叫香，那才有气氛！幸好家中的炉火一直烧着，不然哪有这么方便？连忙叫来孩子们，大家围坐在火炉旁，一人面前准备一副碗筷。炉中火早已烧旺，将平顶锅放在炉火上，烧出青烟，抹上适量的猪油，将一个个清明粑均匀地放进锅中。孩子们淌着清口水，一眼不眨地看着锅里。清明粑在猪油与火的作用下，“滋滋滋”地发出轻微的响声，冒出一股股令人馋涎欲滴的清香。翻几次锅，待清明粑表皮烙出锅巴，香气越发浓密，就可以开吃了。看孩子们馋得不行，妻子先把烙好的夹给孩子们，再三叮嘱，小心烫着！稍微冷却，用筷子夹着，轻轻咬上一口，清明菜和着芝麻还有糯米的香味一起扑鼻袭来，各种味道从口腔延伸到五脏六腑，一直到毛细血管、神经末梢。香，实在是香！大家吃着难得的美味，谈谈今天途中的见闻、劳动的收获，又说可惜吃不下清明菜“绿豆粉”了，还约好下次要去天棚村打蕨菜，其乐融融，美哉！“爸爸，这个好吃的粑粑是用什么做的啊？”大家吃得起劲、谈兴正浓，女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清明菜啊，我们早上一起去采的啊！”我也是有点懵。“那什么是清明菜啊？”女儿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得，看来最后必须科普一下。清明菜又名佛耳草、寒食菜，亦名鼠曲草、燕子花，全株有白色绵毛，民间称其为“白蒿子”，民间草药名叫“追骨风”，属菊科草本植物。清明菜能扩张局部血管，可用于治疗高血压，可以称为“野菜中的降压药”。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宜吃野菜。野菜多性寒味苦，可清热败火。因此，长期脾胃虚弱、虚寒以及患有肠炎、胃炎的人不宜吃野菜。民间有一种说法，野菜都是“发物”，容易引起皮疹等过敏症状，所以容易过敏的人也不宜吃野菜。注：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总监制：瞿欣含总编辑：彭剑副总编辑：罗宗义值周编委：罗宗义白德强厉开白值班主任：杨秀槐编辑：张璐投稿邮箱：mtxrmtzxwmm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