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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吃汤圆,就是元宵节的仪式感。我小的时候,元宵节前必开学,虽然街上还挂着彩灯、花灯,鞭炮声还响在耳边,但是背上书包上学了,未免冲淡了一些节日氛围。
早上要吃一碗汤圆,汤圆是前晚就包好的白糖花生芝麻汤圆,个头一个顶一个的大,不是超市里买的水磨汤圆,我妈会把汤圆捏出一个尖头,像一个膨胀的菱形。花生和芝麻也是早早就到菜场买好的,都炒熟了剁碎了,包上白糖和一点猪油,当时觉得很腻,不如超市里买的汤圆细滑,现在回想起来,那白糖沙沙的滋味,那糯米粉厚实的质感,还是很纯朴很接地气的。小时候贪吃,这样的汤圆要叫我妈煮十几个,但是吃到七八个左右就腻了,真真的“眼大肚小”。后来市面上汤圆种类越来越多,从奥利奥饼干味到咸蛋*芝士味,连榴莲馅的汤圆也成了过气网红,我却份外想念当年那一碗白糖花生芝麻汤圆的经典。
吃完汤圆,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该是妈妈去菜场买菜准备做锡饼的日子。有朋友曾经吐槽港北片无论什么节日都只吃锡饼,未免有些太过单调。但真正做大厨的反而喜欢做锡饼菜,荤素搭配,一包便是,烧起来不累,不然15个菜下来,大厨往往没饭吃,不像锡饼,烧好就能包一筒,菜上桌,大厨也能解下围裙端起筷子,不至于桌上一片狼藉。做锡饼的准备从昨夜就开始了,因为饼皮我妈也要自己摊,锡饼、麦饼,都是她的拿手好戏。我妈经常带我女儿去山里挖鼠曲草,寓教于乐,采来的野菜她是要做麦饼皮的,又嫩又香,吃得到山野里的气息。锡饼皮则摊得很薄很软,她会顺手打上一个鸡蛋,摊上一张鸡蛋饼给我们先吃,如果清闲,还会加上一把葱花,这餐前小食对幼年的我而言比正餐还要好吃,因为饼皮酥香软嫩,葱香扑鼻,更能体验到饼皮的柔韧。
记得小的时候元宵节的氛围还是很重的,看花灯、做花灯,猜灯谜。学校里会布置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作业,比如做一盏小兔子灯,想参与节日欢乐氛围的心是很足的,缺的不是那股兴趣,而是能做出漂亮花灯的手。花灯做的歪歪扭扭,离漂亮有十万八千里这么远,顿时就熄了。那时候从城中路走下去,走到老电影院门口,是玉环最热闹的地方,老电影院门口会扎些花灯,贴一些灯谜纸条,有原创的也有复古的。那时候没有手机,不能随时“有事不决问百度”,凭着的真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和长久积淀,往往与奖品失之交臂,偶尔有幸猜中了一题,拿到什么糖果水果做奖品,真能高兴地蹦起来——因为那个时候,水果、糖果都算得上是奢侈品啊。还有什么元宵茶话会,真的比过年还高兴,大人们聊着各种话题,我就坐在一边埋头吃,文旦、金桔、苹果,还有当年最畅销的大白兔奶糖和桔子糖,那阵其乐融融的景像,到今天依然特别向往。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元宵的感觉就没有那么鲜明了,它对我却是有特殊意义的,那是一份来自于陌生人的馈赠。我在西安工作的那几年虽然年年回家,但是春节法定假期结束之前,我就回到了西安。那天我走在大雁塔广场,正好是元宵,广场上活动丰富,还有炸元宵免费赠送。西安的元宵与家乡的汤圆不一样,个大,皮也很厚实,相比起煮元宵,我更爱吃炸的,外酥里嫩,满口甜蜜。广场上挂满了花灯,大家都结伴看灯,只有我看上去孤孤零零的(其实跟朋友约好了吃饭)。突然就有工作人员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纸盒子,里面装了几个元宵,当时就特别感动。那几个元宵特别大,我仍记得把它们硬塞下去之后,晚饭也没怎么吃。晚上妈妈给我打电话,问今晚吃过汤圆没?我立刻想起了这件事,而无论过去多久,那天的场景仍然很鲜明,以至于每个元宵我都能想起那个画面,也会记得吃汤圆。
春节前,已经买了不少汤圆放在冷冻仓了,但我却对妈妈说,想要吃她的手工汤圆。这次我和我女儿一起动手,揉搓了一堆外形不佳的汤圆,水里一煮,连汤圆皮都会散架。即使是这样的汤圆,我们也吃得很香甜,因为传承的意义,也因为节日的仪式感。我希望我女儿的未来想起汤圆,想起元宵节,也会有很多值得回味的瞬间,而不是从冰柜里随意地取出一包不知道什么品牌的汤圆,让元宵节潦草地过去了。
文/魔头橙
摄/应*
责编/刘霞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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