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小姑所在的村子叫“清河”。单听这个村名,想是一个水淋淋的村子,河水蜿蜒,清冽,满脑子是《小河淌水》的调调。
然而却不是。这是一个靠天吃饭的村子。以前山坡地大多栽烤烟,用车和水箱把水拉到路边,钩担小桶挑水进地里,小瓢舀水一棵一棵浇。
如今,村里到地头的路硬化了,烤烟不再是经济主力,家家都在坡地上种起了桃树。五月初,桃子成熟,远销省内外。
正是春天,桃花渲染着视野。我的心野了起来。
我问小姑在不在家。小姑说在。下午五点,我开车从城里出发。五十分钟左右到达清河。
我跟小姑发过去几个字:“老孃,我到了,我先去看桃花。”
其实,才入山,三三两两的桃树就闪进眼帘了。我停了车,跑过去看。有的谢了一些,有的才初绽,尽管没有想象中繁密,却足以让我欣喜了。一点一点,一树一树,一片一片,一坡一坡,晕染着春天的脸颊。
随便挑一条延伸到深林的路,驱车而行。村落甩在后面,桃树移进视线。
啊!呀!哇!嘴里尽是惊叹。
停车。漫步。小跑。靠近。蹲下。只听得手机卡嚓卡嚓拍照的声响。
风从身上穿过,心在旷野里飞翔。
有晚归的村民坐着拖拉机驶过,笑意满满地盯着我看。
有一村妇赶着挂铃铛羊群走过,给我一个善意的笑脸。
土地给予人们的东西太多了。除了栽种的,灰灰菜、鼠曲草、荠菜随处可见,大片大片的。倘若我还有时间,随手一弄,餐桌上就可多几道口齿生津的野菜。
原路返回。在村口遇到小姑父。他开着面包车,是来迎我的。怕我找不到那片开得最旺的桃花。
我回他:已经去过了。我开着车跟他回家。
小姑已经把饭弄好:自家种的新鲜蚕豆焖饭、肥瘦爽口的腊肉、润口的萝卜汤,再来一盘豆豉炒牛皮菜。吃得我肚滚圆。
一边吃,一边聊,亲切而温馨。
临走,姑父拿了一瓶蜂蜜,让我带给我妈,递过刚摘的一大袋蚕豆。小姑把她腌制的腐乳、腌菜、藠头装进罐头瓶给我。还说要砍莴苣给我。我说开学了,不做饭了,他们才作罢,嘱咐我开车慢点。
小姑家离我家大概十四公里。因为我很少在家,一年跟他们见不着几次。每次见都温暖至极。
因为老妈身体不好。姑姑们在农忙时总会扔下手里的活去支援我爸。种葡萄、插秧、管理葡萄、摘葡萄……这几年在我家地里留下的脚印,比我多出不知多少倍。
小姑家常常捎东西下来。以前是一车一车柴,后来是一袋一袋板栗,这几年是一箩筐一箩筐桃子!杀猪的时候给猪肉,一给就是好多斤。
春节前杀猪,小姑喊我去吃饭。因为有事没去成。今天,正好老爸的车在。想小姑了,开车前往。看了桃花,蹭了饭,吃不了还兜着走!
我在山里有亲人,很亲很亲的那种!
作者简介:段永祥,云南弥勒人,童话作者,乡村教师。
追忆梧桐树下的稻草垛
走过哈依垭口的马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