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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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畔草程兆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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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畔草

春天里,人们大都喜欢到郊外踏青,看桃红柳绿,看姹紫嫣红,而于我而言,却不太爱看艳丽夺目、芳香四溢的花,而独青睐青青的草。

离我家不远,有一条河,名小清河。这条河,让我的少年时光充满了欢乐,也让我认识和喜欢上了许多的青草。

在河边,我发现最早冒芽的草是一种茅草。这种茅草是多年生长植物,开春时陈根发新芽,先是冒出绿色的针芽,再后那绿芽慢慢丰满起来,包裹起棉絮般的花穗,然后开花散叶。那绿衣包裹着的花穗,就是我们农村孩子喜欢的菰荻。说真的,这茅草没有稀奇之处,我尤其喜爱的是菰荻。菰荻很好吃,鲜嫩糯软的菰荻,有入口即化的感觉,其滋味清香甘甜,绵远悠长。

每到开春时节,我和同伴会来到河边,在灰白的枯草之中,寻找这一枚枚绿色的针芽——菰荻。旧时,人们有“吃春”习俗,野菜中的“四鲜”荠菜、麦蒿、马齿苋、曲曲菜,会摆上餐桌,成为人们的美味佳馔。但在我的眼里,“菰荻”比这四样野菜珍贵,且寻找它又是那么不容易。我国很多地方有揥菰荻的习俗,并且有揥菰荻的童谣,像“菰荻菰荻,抽筋扒皮。今年吃了,明年还你”“菰荻菰荻,上山拉犁”-------我家乡的童谣极为朴实、简单,只是“揥菰荻,揥菰荻”反复地哼唱。

在各色的草中间,狗尾草兴许是最不招人待见的,名字俗气不说,且样子不让人喜爱。记得和同伴在河边玩,走在丛丛秘密的青草里时,最不愿意碰到的是狗尾草,尽管它没有扎人的锋芒,没有伤人的毒液。现在想来,当年之所以嫌弃它,无非是嫌弃它叶子不好看,不生枝杈,且直直地长,即使微风吹来,也不会随风漫舞。可是,等过了春夏,到了晚秋,狗尾草却可爱起来,它那枯干的草棵,成了农家生火做饭的好材料。

有些草,你很难说清它究竟是草还是花,比如这打碗花。打碗花又名小旋花、喇叭花,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据说可以入药,能健脾益气,促进消化,但没听说哪位邻居用过。打碗花叶子青绿,长圆形,淡红或淡紫的花朵,像一个个小喇叭,很好看。我们却很少摘花,对它“敬而远之”,它叫“打碗花”,我们担心摘了花后,会把家中吃饭的碗给打破。

人在草丛里走,即便再小心也会被草叶的锋芒扎了手脚,就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句旧话说的。被锋利的叶子扎伤手脚,流了血,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曲曲芽”,尽管它也长着细细的毛刺,可它有止血功效。手给扎破了,采下几枚叶片,揉成团,挤出绿色的汁液,敷到流血处,不多一会儿,血即止住了。我用过这种方法,很管用。曲曲芽不仅止血,还能吃,洗净的曲曲芽蘸上面酱或加盐醋凉拌,那苦中甜酸咸滋味,不失是一种风味。我喝过用曲曲芽干叶子泡过的水,虽苦得涩舌,但能去火。

能吃的草,抑或说能吃的菜,在河边不止曲曲芽,还有野菠菜和野芹菜。说这两种草“野”,自是它们不同于人们吃的芹菜和菠菜,一个是自然生长,一个是人工栽培。再就是它们模样有区别,野菠菜叶子长有红色斑点,野芹菜茎叶小,人们吃的菠菜、芹菜不这样。野菠菜、野芹菜能吃,可我没有听说哪位邻居吃过。我想,这该是饥馑年月里,人们不得已的事。

人们说看水要到船上看,我说河畔草最好。青青的河畔草,给我的少年时光,增添的浓郁的色彩,留下了深刻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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