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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变王维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窗里人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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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的诗,在意与境的关系上经历了一个“之”字形的曲折过程。

早期的诗,青春奋发的情思充盈于字里行间,往往表现为“意溢于境”;

中年亦仕亦陷,寄情山水,往往创造出一种“思与境的和谐意境”,说明他虽遇到现实中的一些矛盾,但在寄情山水的时候,内心还能保持与环境的适应与平衡。

及至晚年,人生道路上既遭挫折,又时感老病的困扰,虽欲托空门以释悲恨,却终于未能达到真正的解脱。这首《秋夜独坐》正是其晚年意溢于境的典型诗例,全诗情调带有明显的“衰颓悲凉”色彩。

01

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

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

白发终难变,黄金不可成。

欲知除老病,唯有学无生。

(唐)王维《秋夜独坐》

“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历来为诗家所称赏,这种浑融无迹的寓情于景的方式,可以延伸到以下其他类似的诗篇。

静夜四无邻,荒居旧业贫。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以我独沈久,愧君相见频。

平生自有分,况是蔡家亲。

(唐)司空曙《喜外弟卢纶见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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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茅临古渡,卧见长淮流。

窗里人将老,门前树已秋。

寒山独过雁,暮雨远来舟。

日夕逢归客,那能忘旧游。

(唐)韦应物《淮上遇洛阳李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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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物行摇落,年颜坐变衰。

树初黄叶日,人欲白头时。

乡国程程远,亲朋处处辞。

唯殊病与老,一步不相离。

(唐)白居易《途中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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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原风雨定,晚见雁行频。

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

空园白露滴,孤壁野僧邻。

寄卧效扉久,何年致此身。

(唐)马戴《灞上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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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诗篇的名句都出现了与景物相对的“人”,与“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相比,其意境缺少含蓄与神远的韵味。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窗里人将老,门前树已秋”

“树初黄叶日,人欲白头时”

“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

02

“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深夜独坐,悲叹年衰,领起全篇主旨。

“悲双鬓“明为悲慨双鬓斑、衰暮花病,实亦寓含功业不就,志事蹉跎的悲哀。

“独”坐于“空”堂的情境,加深了身世的孤寂感和人生的失落空虚感。

“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从听觉感受着笔,这正显示出夜间独坐者对外界事物感知的特点。室外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带着一股凄冷的气氛,在雨声中时或听到几声略显重浊的声响,那大概是熟透了的山果落在地上的声音。独坐灯下,室内近外忽然响起了草间秋虫的鸣声。境象浑融,诗人仿佛不是用耳朵,而是用虚寂的心灵去捕捉外界的声响。

“悲双鬓“与“山果落”“草虫鸣”,自然引出“白发终难变,黄金不可成“的结论。万物凋衰,四季更迭,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双鬓斑白亦终不可避免。

“终”字着意,表现出一种痛苦的憬悟与认定。“白发终难变“带有理性成分的沉思与无奈,“黄金不可成”即金丹不可成,亦即死亡不可免。

“学无生”乃是“除老病”的唯一途径,也是人生的暮年的唯一选择。学释氏无生之理,就是皈依佛门。佛教认为万物实质本属无生,无生即无灭,以达到对生老病死的大彻大悟的解脱。从“悲双鬓”到“学无生”,矛盾似乎解决了,感情似乎有了寄托和归宿,但这实在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归宿。

0

王维是诗人、画家兼音乐家。他的诗中能体现出诗、画、乐的结合。

王维除了”山水田园”系列,还有“边塞”“暮景”系列;

除了“宁静清幽”还有“雄浑阔大”特色;

王维的诗,跨越了青年、中年及晚年,在意境上,也经历了“意溢于境”到“思与境的和谐意境”到“衰颓悲凉”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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