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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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朵油菜花,好一杯芳香满满的蜜汁,但愿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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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朋友圈里晒美图渐渐多了起来,西湖边的紫荆花尽数开放,红花湖绿道上绽放的三角梅,就像彩霞般降落到人间。

透过洋紫荆的花丛看挂榜阁,更是增添了几分神奇的韵涵。苏轼谪居惠州时,称之为“大圣塔”的泗洲塔,在风铃花的映衬下更显古朴。新开江北桥边多年历史的木棉树在这个春天依然是生机勃勃。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神农兰香谷的油菜花海,早已吸引着各方游客。在这里,大人们带着孩子寻找着那一抹最浓烈的春色。一路走,一路花,感受春日下温暖的大地,成为这个春天的“惠州记忆”。

三月,终于又回来了,四季之中最美的时节,一篇又一篇春天的“处作”接踵而至。百鸟争鸣,百花竞放,三月,好一个非常浪漫潇洒的月份,好一片令人浮想联翩的第二时空。

此刻,在朋友圈里,欣赏到一组组油菜花的镜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几多往事不断地奔涌而来。小时候,对于油菜花却感觉不到一丝儿美,如今回想起来似乎欠下一份情债,或许,这辈子再也无法偿还了……

我所在的园子,倚近围栏的一角,摆放着近二十盆黄菊花,那是花工不舍扔掉,从大门口转移到了这儿。先前的菊蕾已完全绽开来,节日的余香似乎还未完全消失。

三番五次经过这儿时,总要留意须臾,不一日,觉察到这灿黄灿黄的一片,仿如故乡的油菜花。

故乡的油菜花,从村口望去,山脚下,田埂旁,成片成片地盛开,如阳光一样灿烂,如唐诗宋词一样豪放。蜂蜜色的津液,金纯色的光泽,这就是故乡黄橙橙的油菜花独特的味道,初春时节里一道炫酷的风景线。

记得外公家的房子有些破旧,但是家的院子美得似一幅画。童年大半时光几乎都是在那儿度过的。屋后种了许多杉树,右侧野长着密密麻麻的小竹子,左侧是一块宽平的菜地,最为耀眼的是那条弯弯绕绕的篱笆,全是用小竹子围起来的。

说起这些小竹子编织而成的栅栏,因为日晒雨淋,不到一年就朽的朽、断的断,所以呢,每年都得重新更换一回。而支撑篱笆的木头桩子算是结实不过,上面长满了一层像保护膜那样的青苔,使得木质仍有几分硬度。

春天一到,篱笆墙头的藤蔓慢慢地萌出嫩芽,不多久看到小朵儿的野花零星点缀,但绝对不是百科全书里的喇叭花。适逢这个时候,油菜花开得正盛,于是,小朵儿的野花与油菜花竞相吐艳,好不热闹非凡。然而,墙头的野花无论怎样追赶着就是追不上油菜花。一簇一簇的油菜花陆陆续续伸出篱笆墙外,浓浓的香气伴随着一阵阵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

天气转暖了,不知不觉中,泉流声似乎变成了隐形的外星语音,河沟塘池的鱼儿却露出一张张笑脸,让这个春天显得神情自若,分外安详;还有水沟边草丛中的点点嫩绿,越发让这个春天显得生机勃勃,热情奔放。

那时候的我,瘦小的身材却然手勤脚快,趁外公家的人都出去外面忙碌的当儿,跑到菜地里摘了一大篮子菜花,速速来到附近的池塘,喂食给那些成群结队的鱼儿。见鱼儿挣抢着香喷喷的油菜花,吃得多欢喜,于是,又赶紧折回去,相较之前摘得更多了,堆堆尖尖一篮子实在是提不动。

菜地里的油菜花,比自己高过一头还不止,刚转身的一刹那,手里的菜篮子跟外公撞了个满怀,油菜花洒了一地。突然间,外公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他知道外孙子特别喜爱活蹦乱跳的鱼儿,只要见到餐桌上有鱼肉的菜系,就会立马连晕带吐,食意全消,宁肯忍着又饥又饿的肚子等着下顿的饭点。

遇到这种场面,外公不免一阵哈哈大笑,然后,放下碗筷,牵着小屁孩来到不远处的集市,美滋滋地吃上一回鲜味多汁的锅饺。这之间,外公一双老花眼眯成一条线,说:搞屎棍(外公习惯这样叫唤着,是不是太难听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怎么样?还行吧?不过,这回你可要记住,从今往后,永远都不要做那个自作聪明的小朋友,你明白了吗?接着,外公伸出右手,与外甥来了个勾手的动作:一定啊。一定。我重重地应了一句。

已过午时,我和外公回到家中,为了不打搅家里人小息,一起来到菜地里,把倒歪的菜杆一株一株扶正,再小心翼翼培上一层泥土。可见外公是如此的不辞辛劳,又是如此的呵护着油菜花,甚至呵护着这个绚烂多彩的春天。

长大了,才懂得,油菜花不但可作盘中餐,结的小果果还能榨出清香的食用油。至今忆起那一幕幕过往,心里头总是感到几分不安,曾经被花瓣拥吻着的花蕊、被花朵召唤着的果实,一直以来,抱着一分崇敬之意,珍藏于怀。

油菜花开的时令,处处招来成千上万的蜜蜂,可是那些年,十有九村找不出一个蜂农,这么好的资源可惜白白的浪费了。不过,听外公讲起,离县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是当时颇有名气的养蜂场,市面上还是有一些成品货出售。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那个并不富裕但很快乐的孩提时代,除了附近几个“铁杆兄弟”之外,花花草草之间的蜂儿无疑是童年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玩伴”,追蜂捉影是自己每天必做的“功课”。

头顶的鸟儿一个劲地鸣叫不停,四周的蜂儿嗡嗡嗡的闹翻了天,这种生趣盎然的春天景象,一度让自己忘乎所以,这似乎也是儿时该有的样子吧,我和几个小家伙把捉到的蜜蜂一只只地装在玻璃瓶里,扭好盖子扔到角落里,次日,开盖一见,几十只蜜蜂一动也不动了。我傻傻地低着头,揉揉浮肿的双眼,着实弄不清楚这是咋一回事儿。

后来,请教过外公,在我面前一番耐心地讲解,依然是懵懵懂懂的,小小脑勺子仿佛配置了某种“单曲循环”的超级功能,仍旧是我行我素。如此一如既往的不顾一切地玩弄蜂儿,活脱脱地成了个“疯大头儿”。

再后来,由于得了一次重感冒,外公知悉自己躺了两天没吃没喝,便亲自去了一趟县城,购回一大支蜂蜜。外公又亲自动手,把刚出炉的热饭掺和适量的蜂蜜,一边搅拌一边说:闻不得油腥子就来点甜的,砂糖好吃不如蜂蜜好吃,这是个好东西,可养人啊!

外公是当地众口交赞的厨倌,这里家家户户的红白喜事大多都是他来掌厨,由他经手的菜系,各种各样,五花八门,色味俱佳,无不是口齿留香。然而,热饭拌蜂蜜不过如此一般,按照外公的思路却是为了打开小孩子的胃口,想想生病之后,辣的咸的酸的食物不是不适合,而是出于大人们的心理作用,认为甜食才是小孩子的心头之爱。

犹在清晰的印象里,外公待外甥子未曾冷落过,始终当作亲孙子那样掏心掏肺的。然而,打小恁顽皮的我,的确是一个不好管的“熊孩子”,外公为了我简直拼尽全力,要么循循善诱,要么另辟蹊径,绝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不理不问,草草了事。

不料,因为一次偶然,外公发现瓶子里装了好几只蜜蜂,一下子就明白是谁干的“坏事儿”。于是,当即把我叫到他身边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蜜蜂可了不起呀,不提桃花梨花,就提这眼前的油菜花,被蜜蜂采过蜜之后,那么多、那么多小小的菜籽才会获得孕育的机会。

再者,蜜蜂采花酿蜜,却把酿成的蜜汁全部奉献给咱们人类了。小小蜜蜂真不简单,你说,可爱不可爱呢!外公继续说:假如你是一只小小的蜜蜂,他真的不想别人侵犯自己的领地,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多么盼望和谐相处有条不紊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多年后,回想起外公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满怀热忱,而且十分的亲切,不禁让人回味无穷。忽然有一天晚上,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金黄色的小蜜蜂,飞入无边无际的油菜花海,我感觉到我这只娇弱的虫子,从一朵娇弱的油菜花里,看到了丰硕的果实,看到了生命的尊严和力量,更是看到了春天璀璨的未来。

自此,我许下一个心愿,祝福勤奋的小蜜蜂们,好好生活,开开心心每一天。自此,将捕捉蜜蜂的玩意儿,彻底地搁在了一边,不然的话,让外公对我真的会感到彻底的失望。

前些日子,一场绵绵春雨过后,滋润过的油菜地齐刷刷的冒出一色金灿灿的花蕾,无不是令人耳目一新。此刻,趴在草地上,看着闹哄哄的蜂儿早已经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一只,两只,五只,数着数着,时间久了,那对细细的眼珠子不免酸酸胀胀的,微微闭上片刻,正当睁开眼时,仿佛斗转星移,刚熟悉的几只蜂儿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阳春三月,可是故乡最红火的日子,每当这样的日子来到身边的时候,开始有了点点滴滴的回忆空间,像一块大屏幕将眼前的喧嚣和迷茫隔离开来,走在春暖花开的路上,感受着一段又一段的惊喜之意,愉悦之情。

致谢昨天舒适美满的生活,就像是油菜花一样构成大自然五彩斑斓的美好,就像是外公种种爱护与教诲,总是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光辉。记忆之中,除了池塘里的鱼儿,院子前的油菜花,和油菜花丛中的蜜蜂,始终记得外公家门口那条篱笆墙。曾经许多不知名的藤蔓爬满在那毫无生息的竹枝上,直至一编一织的竹枝朽烂不堪,仍然是纠缠不休……

正值春景胜意的好时光,什么时候去一趟惠州神农香谷呢?也许,在那里拾到一朵童年时的油菜花,竟能酿出一杯芳香满满的蜜汁,但愿胜过千万杯心灵的美酒。

谢绝未经允许采用。本文原创,侵权必究。创作不易,感谢阅读,祝大家喜乐安康,万事如意!

文章修改于三月四日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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