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扁平疣最好医院 http://pf.39.net/bdfyy/jdsb/210404/8812967.html元稹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苏轼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贺铸说:“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纳兰容若说:“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
男子丧妻,往往写诗悼念亡妻。
悼亡诸作是生人对死者的怀念和追忆,是一种生命的感怀和追念。
韦应物在结发妻子郑氏病逝后,创作了19首悼亡诗,其中《对芳树》诗写道:
迢迢芳园树,列映清池曲。
对此伤人心,还如故时绿。
风条洒馀霭,露叶承新旭。
佳人不再攀,下有往来躅。
作者来到花园里,看到高大葱茏的芳树,还有一湾清澈的池塘,不禁勾起往日与妻子在这里携手同游的回忆。
他感叹道:芳树郁郁葱葱,池塘清澈碧绿,美景一如往昔,唯独我的妻子已然故去,由此抒发出物是人非的悲伤。
微风吹过,树梢上的露水轻轻飘洒;带着露水的树叶青翠欲滴,迎接朝阳的照耀,显得格外生机盎然。
然而,这里的景致写得越是清新可爱,在伤心人的眼里也就越发反跌出形影相吊的凄楚。
最后他突发奇想,将芳树看作自己的亡妻,告诫别人不要随意攀折这芳菲佳树,树下有我徘徊往返的脚印。
他不想让芳树受到半点损伤,要格外精心地保护她,舍不得片刻离开她,他对亡妻的痴情之爱已经达到了“爱屋及乌”的地步。
这首诗歌句句写景,然而又处处表达出对于亡妻的痛悼思念之情,寓情于景,真挚感人。
陆游在前妻唐琬不幸病逝后的五十余年间陆续写了多首悼亡诗,其《沈园》其一云: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诗人于傍晚时分踏进绍兴的私家园林沈园,斜阳惨淡、画角凄厉,整个环境涂抹上一层悲凉的感情色彩。
据陆游于绍熙三年()所写的《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序》云:“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词一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三易主,读之怅然。”
经过数十年的人世变幻,沈园数易主人,昔日的繁华早已凋零,到处充满着荒凉衰颓的景象,徒然让人无限伤怀。
但是诗人仍在竭力寻找唤起往日记忆的景物,于是看到了园中的小桥仍在,不由得回想起当年唐琬的惊鸿一瞥恰恰映照在桥下的碧绿春波之中。
唐琬就像曹植《洛神赋》中“翩若惊鸿”的仙子一样飘然降临在春波之上,显得是那样窈窕缥缈,同时又是那样可望而不可即。多少年过去了,这一份轻盈缥缈更多了一层生死永隔的惆怅。
南朝梁代诗人江淹与妻子刘氏的感情很深,后来其妻病逝,江淹非常伤心,创作了《悼室人十首》,按照春、夏、秋、冬的四季排列,无论是欣欣向荣的春天、色彩鲜艳的夏天、气爽宜人的秋天,还是肃杀凛冽的冬天,都渲染了哀苦凄凉的色彩,表达出难以抑制的悲痛和伤感。
其一写道:
佳人永暮矣,隐忧遂历兹。宝烛夜无华,金镜昼恒微。
桐叶生绿水,雾天流碧滋。蕙弱芳未空,兰深鸟思时。
湘醽(líng)徒有酌,意塞不能持。
诗人一想到妻子已殁的悲剧,不禁悲从中来,首先迸发出佳人永逝的无限悲怆。这种感情经久不息,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显深沉。
“宝烛”以下六句触景伤情:夜晚的烛光仿佛失却了往日的光华,白日的铜镜似乎也终日暗淡无光,由此寄寓着作者的伤逝哀思。当年爱妻曾经与诗人在摇曳的烛光下相亲相爱,在清澈的铜镜前梳妆打扮;如今这一切都不可复现,由此映衬出诗人失落的情怀。
他眼望窗外的景色:苍翠的桐叶、碧绿的春水、轻袅的薄雾,仿佛半空中水汽也是绿色的;诗人的哀伤之情正如同这弥漫飘浮的雾气一般久久萦绕在心头。
如此的景色凄迷阴郁,染上了强烈的主观情绪色彩,映现出诗人心情的凄凉哀苦。
作者以蕙草的衰败来比喻妻子的去世,香草虽然凋零了,但是它的香气仍在,表明妻子虽然已经故去,她的音容笑貌却依然历历在目。
诗人将内心的悲情投注到兰草深处悲鸣的啼鸟身上,恰如杜甫《春望》诗所云:“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移情于物,更加真切地映衬出作者深沉的伤悼之情。
他想要饮酒排遣,却因心胸郁闷竟然端不起酒杯来,由此突显其伤心欲绝的情状。
清初著名文人王夫之的妻子逝世十年后,他在祭日来临之际创作了《悼亡四首》,抒写对亡妻的深切悼念之情。其一写道:
十年前此晓霜天,惊破晨钟梦亦仙。
一断藕丝无续处,寒风落叶洒新阡。
诗人回忆当初妻子与自己永诀时的悲凉情景:十年前的今日,一个寒霜凄冷的清晨,就在晨钟声惊破人们残梦之时,妻子遽然仙逝。灾难陡然降临,令人猝不及防,从此他们天人永隔。诗人以“一断藕丝无续处”比喻自己丧妻之后孤独无依的寂寞悲怆。
最后融情入景,借景抒情:如今妻子长眠地下,只见寒风裹挟着落叶洒在亡妻新筑的墓道上。
作者萧瑟凄冷的心境、孤寂悲凉的哀愁都寄寓在“寒风落叶”之中,长留在亡妻的墓前,悲悼之情的表达显得格外深沉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