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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之路陈源生医学生涯六十年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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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一年一月第三期

导读:陈老出生医学世家,在私塾中便谙熟药性赋,时方歌括等,并熟读《医学心悟》。对《内》《难》《伤寒》等经典提倡先从前人的经验入手吗,像《长沙方歌括》《金匮方歌括》等,作为中医的基础。在从医路上曾有失治误治之案,都反复思索,勤求师训。对于门户之见,陈老的观点是无论寒温还是经今之方,应症即可,不可拘泥。要尝试沉淀自己,融会贯通,从繁杂的方证中找出根本的证,派方缱药就有了指征。不要忽视小方小药,地方性的草药也不要忽略它的药性吗,往往小方治大病。学会古今化用,中西结合,从不同的角度去理解中医的本质。

医学生涯六十年

[作者简介]

陈源生(~),四川铜梁县人。中医世家,致力于中医临床工作六十余年。对(伤寒论》《金匮要略》的临床意义多有阐发;善于汲取各家学说的长处,对中草药的研究尤具心得。治病不拘成法,主张轻灵巧取,在内、妇、儿科临床上,有较深的造诣。著有(临床常用中草药选编》《简便验方歌括》等。

在崎岖的医学道路上,我虽已经历了六十多个寒暑,但仍不敢妄言医道精微。只能把一些点滴的经验教训披陈如下,以与同道共勉。

学贵沉潜,融会贯通,执简驭繁

一九三八年我来到重庆行医。时值抗日战争期间,各地名医先后避难到后方,时间,重庆医界,高手云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如全国知名中医张简斋在渝期间,我常从病人处研究其处方,发现张老极善轻灵,药虽一钱几分,每起沉疴当时,我正盲目崇拜重剂,自谓“胆大”,对照张老经验,深有触动。我初到重庆,人地两疏,无名小卒较之诸名家,诊务清淡;正因为清淡,又造就了重新学习的环境。条件允许我每治一个病人都详细立案,反复推敲,病家服药后,必询疗效,甚至登门随访以察究竟。临证遇难,遍检医书以求答案;读书有悟,践之临床以期印证。如斯者有三四年光景,使我在学术上长进了很大一步。我在青年时代就背熟了几百首成方,有时治一个较复杂的病,前后往往用上十余首方。表面上似炫广博,实际上胸无定见,杂乱无章。晚年来,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要诊断一经明确,治则一经拟定,并不需要考虑许多成方,甚至依法选择几味药,同样愈病。如治肝病,历代治肝成方总有数十之众,内容固属丰富,但毕竟嫌其驳杂难以择采。我曾用“四逆散”为疏肝、解郁、行气之主方,“四物汤”为补肝,养血、活血之主方“当归四逆汤"为温肝散寒之主方,然后在主方的基础上各随兼证而加减,收到了执简驭繁,、“异病同治”的效果。不过,“异病同治”或“同病异治”都只能在辨证论治法则内实现,脱离了这个法则,就不能由博返约,更谈不上执简驭繁了。“有些青年中医总感觉老中医手中似乎有什么诀窍。我常常用两句话回答这一问题:“活泼圆通医家诀,不离不泥是津梁。”通过熟悉和掌握辨证论治的法则,从而步人“谨守病机,各司其属”的境界。诀窍,也许就在这里。景有一同道之孙女,年仅两岁,患腹泻。先以渗湿分利无效,继投温中健脾,泻仍不止,乃邀会诊:视患儿形瘦,面色无华,汗多烦躁,常夜啼惊醒,指纹青淡,日泻七八次,食油泻甚。我根据《灵枢》“阴阳俱不足,补阳则阴竭,泻阴则阳脱,如是者可将以甘药,不可饮以至剂”的原则,权借《金匮》治妇人脏躁之甘麦大枣汤,假其至平至甘之性,调治“阴阳形气俱不足”之疾,并于方中酌加蝉蜕,仙鹤草,填炭,处方共用六味药,服二剂而泻止神安。大約是在一九五六年六月,当时我在中医直属门诊部妇科应诊。一妇女以白带多而就诊。自述心烦、心慌、胸闷呃逆,常坐卧不安,失眠多梦。并云脾胃素弱,近来便溏,带下特别多,医治月余无效。诊其脉细中稍有数象,舌质淡而苔微*。追询病史,知月前曾患外感风热。综观脉证,认为患者虽属虚体,而现证余热未清,补之无益;倘若徒清其热,又恐虚虚其体。思之再三,乃从《伤寒论》栀子鼓汤立法。但又考虑到便溏非苦寒之栀子所宜,时值栀子花盛开的季节,不妨来个“偷梁换柱”之法,爱拟一方:栀子花七朵,香鼓兰钱,腊梅花四钱,佛手花二钱,远志一钱三分,甘草一钱,另以冬瓜子三两单煎代水。诸药先浸泡半小时,微煎数沸,分次温服。患者接过处方,颇为不悦。认为慕名求诊,不料处方只见几味市售观赏之花,莫非敷衍塞责?我向她耐心做了解释,劝其姑且试服,以观疗效。三天后,患者高兴地来门诊部致歉,谓服药后顿觉心胸开朗,烦闷若失,眠食亦香,带下随之而愈。另有一妇人患崩证,血大下不止。察其脉证,寒热皆无明显之征,唯询得血下时阴中觉热,我根据平素审苗窍诊断疾病性质所积累的经验:血下阴中觉热,必属血热致崩。乃出方:地榆四两,米醋同煎,单刀直入,期冀速效,患者昼夜连服二剂而血止。事后,跟随我临床的西医同志问我:“老师治病,用方极其平常,且少执全方,选药亦属平淡,剂量轻重不定,为何收效同样显著?”我回答道:“遣方不以罕见邀功,用药不以量重取胜,关键在于辨证准确,立法吻合病机,方药切中病情,虽四两之力,可拨千斤之重。神奇往往寓于平淡之中。”我常常对学生讲:“智欲圆而行欲方,胆欲大而心欲小。”孙思邈这两句话,言简意深,临证者当镂刻铭记。

中医宝库包罗万象,不可小视草药单方

人们常以“浩如烟海”一词来形容中医药宝库内容丰富。广阔的海洋总是由大川涓流汇集而成。中医学体系也正是由各家学派,中药、草药,甚至散在民间的单方,验方、秘方等各个部分所组成。不能一谈到继承就只想到几部经典著作。”就连清代祟古遵经的医家徐大椿都承认:单方,验方,“病各有宜,缺一不可”。他在《医学源流论·单方论》中提出了颇有见地的主张。我个人数十年来,每治疑难险证,常在辨证论治法则指导下,选择适宜之单方,验方以辅助主方,“且为急救之备”衰其标邪,“或为专攻之法”顿挫病势,收效显著。例如,治疗鼓胀、积聚、癃闭等证,凡在虚不任攻,虚不任下,而又不能不攻,不能不下的情况下,我往往用新鲜马蹄草冲绒,合以白酒炒热包肚脐。可收攻而不伤正气、下而不损阴液之效。再如《济生》乌梅丸,书载治疗便血淋漓。我早年试用于西医诊断的肠息肉(其症表现为便血)获效,因此,进一步深究该方僵蚕、乌梅,蜂蜜三药组合之义,始知该方合于《素问》“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甘苦,以酸收之,以苦发之”“燥者润之坚者软之.……结者散之,留者攻之”的理论。继而推之以广,用治多种息肉及子宫肌瘤等,皆肪验不爽。诸如此类之单.验、秘方,不仅需要继承和发掘,更应该通过科学实验,复经临床验证,由此及彼,逐步摸索出一条使专病治有专方的路子,这对发展祖国医学是很有意义的。早在农村行医时就广泛采用草药治病,人颇称便。到了大城市,为避“俗嫌”,曾中断使用草药。解放后,由于当局重视中医药的发展,我又重新研究草药。常思古代神农为研究药物的治疗作用,尚可“尝百草”而不畏其毒伤身,虽系传说,然这种身体力行,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却是值得学习的。为了证实《本草纲目》上关于葎草、鼠曲草(四川民间称清明菜)等草药的确切疗效,我曾不顾年老体弱,数临悬崖峭壁,采集标本,并先在自己或家人中试用。经过反复试验,证实了律草对西医诊断之肺结核、肠结核、肾结核;淋巴结核等有显著的疗效。此外,我还广泛运用其治疗尿路感染、风湿、低热、肺炎、尿毒症等,都取得较理想的效果。我自己患咳喘,曾煎服鼠曲草月余,不仅收到止咳:化痰,平喘之效,而且未见任何不良反应。再如腊梅花,人皆知为观赏之品,鲜见人药。我从古人“稀痘汤”中用此解先天胎毒受到启发,用其治疗咽喉、肝炎、肺炎、流感等由病毒感染所致之疾病以及尿毒症,收效显著。据个人观察,腊梅花擅长疏肝解郁却无香燥耗阴之流弊。多年来,我一直主张中草药合用,力图按传统之中药理论,从“四气五味”来归纳草药的主治范围,以便临床时能循理遵法地组方,充分发挥药效。惜乎这方面的工作还做得很不够。

往期回顾

⊙岳美中:无恒难以做医生(一)

⊙岳美中:无恒难以做医生(二)

⊙任应秋:我的治学门径和方法(一)

⊙任应秋:我的治学门径和方法(二)

⊙姜春华:我的学医过程(一)

⊙姜春华:我的学医过程(二)

⊙金寿山:路是人走出来的(一)

⊙金寿山:路是人走出来的(二)

⊙郭士魁:在研究防治冠心病的道路上(一)

⊙郭士魁:在研究防治冠心病的道路上(二)

⊙李聪甫:业精于勤,荒于嬉(一)

⊙李聪甫:业精于勤,荒于嬉(二)

⊙刘渡舟:学习中医的点滴体会(一)

⊙刘渡舟:学习中医的点滴体会(二)

⊙彭履祥:学无捷径贵在有心(一)

⊙彭履祥:学无捷径贵在有心(二)

⊙彭履祥:学无捷径贵在有心(三)

⊙彭履祥:学无捷径贵在有心(四)

⊙何任:医林四十年(一)

⊙何任:医林四十年(二)

编辑:王旭

审核:崔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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