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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的粿菇
文丨陈俊文
每年的元宵过后，鼠曲草正嫩，阿婆又要给我做粿菇了。粿菇是阿婆当地的叫法，在福州则叫清明粿，其他各地叫法也各不相同，就不分别描述了，而通俗地讲，其实就是年糕。
?粿菇的主要原料之一是当地的鼠曲草，最好的鼠曲草长在尤溪的闽湖，所以看到阿婆背上小背篓，就知道她又要到闽湖采鼠曲草了，因为那儿的田间地头，鼠曲草长得最嫩、最好，闽湖离阿婆的村子虽然不远，但步行还是有点距离，所以采鼠曲草还得赶早。
清晨的闽湖，云雾还未散去，锁住空气中的清新，远远望见还有几分神秘，这个时候，阿婆兴致上来还会来几段山歌，歌声飞扬，山里山外九溪十八湾都可以听到，所以阿婆还被村里人称作刘三姐呢！其实阿婆没有经过正规声乐训练，据说从小跟着阿婆的阿婆咿呀哟哟地学习唱山歌，山里人天然的嗓音，淳朴的感情，唱出的山歌清亮、透人心扉。采集鼠曲草是辛苦的，辛苦时水顾不上喝一口，腰酸背痛自不待说；采集鼠曲草又是快乐的，快乐得带动了山林里的小鸟跟着阿婆的歌声一起歌唱。
时间过得飞快，阿婆出门时，太阳还在酣睡，淡青色的天空依稀挂着几颗残星，还是薄雾轻伴的清晨；回来时已是斜阳夕照，最后的晚霞总要拉着云朵叙说离别之情，依依不舍，相约不哭，明日再相见，但终究还是映红了天边的云彩。采集一天的鼠曲草，阿婆要借着霞光回家了，为了保证鼠曲草的新鲜，采集回家的鼠曲草当晚就要清洗、沥水，然后放到石臼上碾压，原汁原味地倒入糯米粉中揉碾，直到鼠曲草汁和糯米粉充分揉匀，再搓成长条，用刀切成小块，每个小块再用擀面杖推出适合厚度的薄皮，包上事先准备好的红豆馅，粿菇就做好了，把成品的粿菇一一放在事先涂抹茶籽油的新鲜柚子叶上，避免粘住叶子，柚子叶的香味和着鼠曲草的香味才是粿菇的诱人之处，把每个粿菇逐一放入蒸笼，蒸熟后，粿菇就可食用了。
吃着香甜可口的粿菇，知道这粿菇来之不易，倍感珍惜；其实每年能够吃到阿婆亲手制作的粿菇，总有一股亲情的暖流，不时地涌上心头，倍感幸福。虽然年年粿菇依旧，可怜阿婆年事已高，岁月催人老，不知到哪一年，就因为阿婆行动不便而再也吃不到粿菇了，每每想到这，心中不免有些许惆怅。人世间一切美好，其实都要付诸时间而流逝的，唯有心中的美好愿望可以常驻，所以我要祈祷：但愿人长久，阿婆的粿菇年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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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陈俊文，从事税务代理多年，业余时间喜欢写写散文、记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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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编：汪洋心丨排版：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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