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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地羊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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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年间,连年的乱和灾祸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黑暗的世道也使得无数英雄豪杰纷纷投身于反抗欺压的浪潮,其中有的是平民百姓,也有的是白丁草莽,还有的是绿林英雄……

在奴儿干都司的墨兀山一带有着一群两百来人的土匪贼寇,其中的首领名为俏面魁,但俏面魁一众人和寻常土匪不同的是墨兀山上的贼寇并非坏事做尽、罪不容赦的罪犯,恰恰相反的是他们都是由劫富济贫和惩奸除恶的义士和侠客组成。

话说这年闯王李自成攻进北京,结束了大明王朝的统治,建立起大顺*权,但没过多久就被吴三桂联合清兵击败,中华大地从此进入由满清统治的时期,而像俏面魁之类的前明匪患自然也是在清*的剿杀名单上。

八旗虽勇,但只要俏面魁等众进了山林,八旗便没了凶悍的战力,只得是束手无策地看着犹如鱼儿入水一般的俏面魁等人。然而事情很快迎来了转机:一次大战中,俏面魁带领着手下各众在一处名为野兽谷的地方与小股清*遭遇,俏面魁打算在夜间趁其不备一举击败他们,不料这却是清*故意设下的圈套,前来围剿的清*将领代明陪已经封死了俏面魁的退路,并扬言势必要让俏面魁一众人等含恨于此!

恰逢天降大雪,大雪封山,使得清*的后援迟迟不能到达预定地点和代善陪一起围歼这股“匪患”,于是,双方就在野兽谷僵持起来,但俏面魁等人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在大雪下的深山老林里居然还能和数倍于己的清*周旋,并不落下风。

不过俏面魁也并非事事顺利,因为大雪封山和清*封锁的原因,他们所带的口粮已经见底,不能再继续坚持下去了,放眼望去四周天寒地冻,大地和森林尽是白雪皑皑的一片,在这个要命的关键时刻哪里才有粮食帮他们度过这次难关呢?

俏面魁招呼着手底下几名头领商量此事,但大家伙思来想去都没有好办法,二把头樊大牛索性直接说道:“与其干等被满清鞑子们活活困死,不如甩开膀子和他们酣畅淋漓地打一场,这样也算是不丢咱墨兀汉子的名声!”

此话一出,不少弟兄纷纷应和,表示势必要与清兵们决一死战,首领俏面魁见自己这群弟兄已经抱万死之志决心要与清*拼个鱼死网破,也是热血上涌,神情激动地对着这些多次随他出生入死的手下说道:“兄弟们!鞑子们已经把屠刀架在了我们脖子上,我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现在咱们愿意就这么束手就擒地投降?”

“不能!”众兄弟齐声高呼,二把头樊大牛更是抄起武器就要往外奔……

“且慢!!”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山上给人打铁的豹爷,要说起这豹爷原本是镇上的一富户,经营着祖传的打铁营生,但随着闯贼攻占了京城,豹爷的万贯家财悉数被劫,一家老小也是惨遭毒手,所幸偶得俏面魁相救,这才死里逃生……

后来豹爷也是无处可归,便跟着俏面魁上了墨兀山,平日里帮着山上的弟兄们打打铁器物件,或是给大伙掌掌勺,所以豹爷在山上人缘很好。

这会儿他一听见俏面魁他们要下山和清*拼命,马上走上前,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二把头樊大牛挥手打断,并正色道:“豹爷!弟兄们都不是孬种!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劝我们干啥?”

岂料豹爷急切地说道:“二把头,你误会了,我不是要阻止你们和鞑子们决一死战,既然是要放手一搏,想必咱们这次肯定是九死一生,那我们怎么能空着肚子走呢?”

俏面魁闻言也是叹息道:“豹爷,咱都知道你是为弟兄们着想,但现在大雪封山,清兵围困,又加上咱们粮食见底,这也是没办法了啊!”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豹爷听罢不再言语,默默地捻起一些夹杂着雪的泥土,目光凌厉地看向远方,随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有办法了!大家伙等我几个时辰,到时候我一定让你们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饱饭!!”说罢,还不等众人回话便一个人带着一柄斧子钻进了山林当中……

俏面魁担心豹爷的安危,便示意一个精干的小伙子“飞毛腿”悄悄地跟了上去。

时间很快到了太阳落山,“飞毛腿”提前回来了,并带回一个重磅消息:豹爷居然悄悄潜下山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被围困的众人震惊不已,要知道清*可是把墨兀山堵了个水泄不通啊!别说是人,就连一只鸟都别想飞过去!这一点他们可是深有体会,况且山下还有前来支援的清*大部队啊,只不过暂时因为这场大雪挡住不能上山罢了,那豹爷独自一人是怎么下山的呢?而他下山的目的又是什么?

其中不少弟兄纷纷猜测:这豹爷是去给清*通风报信了,要不然单凭他一人是怎么冲破包围圈的呢?也有一部分和豹爷素来相好的人说道:豹爷肯定是借着某种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开了清*的眼线……

就这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起来,俏面魁当即出面及时制止,他可不愿意仅因“飞毛腿”的一番话就相信豹爷贪生怕死,当下立刻决定,挑出几名好手,其中就有先前的飞毛腿,让他们跟着自己去一探究竟,二把手樊大牛则留下坐镇。

几人顺着豹爷残留的脚印下了山,看样子豹爷他是从后山的大空河下的山,那儿居然藏着一条隐秘的小路,但此时河面早已结冰,一直追出来三里多地都不见豹爷的人影,到豹爷脚印消失的尽头之处时,地面上居然多出了许多如人腰身粗细的土坑和冰洞,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当众人一头雾水之际,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传来:“呦!头领!你们也跟着过来了啊?!看来你早就知道我说的办法是什么了!!”

来人正是豹爷,只见他浑身尘土和雪渍,原本戴在头上的毛边帽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更让人奇怪的是他右手提着一只人前臂长短的大老鼠,此时正慢悠悠地朝俏面魁等人走来。

俏面魁瞬间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敢情豹爷不是去通风报信,是真的替弟兄们找吃的啊!就是一时间拿不准豹爷手里提的那只大老鼠到底是不是他口中能让弟兄们饱餐一顿的美味。

见众人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那只大老鼠,豹爷嘿嘿一笑,抖了抖右手道:“这是地羊,也就是咱们说的地排子。”

飞毛腿口直心快,直接问道:“豹爷,这玩意能吃吗?”

“哈哈哈,你小子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地羊在冬天可不多见,要想抓住它得花一番工夫嘞!”豹爷笑道。

俏面魁倒是觉得很奇怪,现在天寒地冻的,地上早就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哪里还能瞧得见地羊洞啊?就算幸运一点能找到,但这地羊可是出了名的狡猾,要想抓住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似乎是看出了俏面魁的疑问,豹爷走上前主动说道:“头领!你往地上仔细瞧瞧。”俏面魁这一看可是把他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地上啊大大小小的坑洞中还有不少地羊被逮住,此时正躺在坑洞当中。

豹爷憨憨一笑解释道:平日里嘴馋便有标记地羊窟的习惯,没想到这次因为自己的贪吃派上了用场。至于他怎么能够一个人抓住这么多的地羊就是因为地羊怕光怕风的习性,在冻住的河面上用斧子在薄弱处砍下冰块,随后在标记有地羊窟的地方填入冰块和冰水,这样一来地羊便会主动前来填洞,这时候只要静待时机即可……

这不就是老人们口中的“捞地羊窟”嘛?!俏面魁和几个弟兄一听不由得兴高采烈,心想这下大伙总能吃上一顿饱饭了!于是一边帮忙一边问豹爷:“像这些地羊窟能不能再多找几处?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坚持到开春了,到时候我们手头上有粮食也不怕清兵了!”

“这恐怕行不通,整个墨兀山像这样的地羊窟不多,这些也就只够咱们弟兄吃上个一顿两顿的。”豹爷拉着这个脸苦笑道。

当天晚上,在众人的营地上就飘来了一股股肉香味,只见豹爷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正左右翻动着一大锅鲜香四溢的地羊肉,直教人口水直流,见俏面魁进来后,豹爷放下手上的活计,拉着他往外走去,担忧地问道:“头领,明天一战,你有几分把握?”

俏面魁闻言并没有多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夜间正当大伙津津有味地吃着热气腾腾的地羊肉时,豹爷缓缓站起身,正色道:“头领以及在场的诸位兄弟,明天咱们就要和清*决一死战,正所谓上下同欲者胜,只要我们有着杀身成仁的决心,我们才有胜利和活下去的希望!就像这地羊一样,我们肯定能够再一次绝处逢生,大败鞑子!!”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正到大伙情绪正高时,豹爷又是一挥手示意手下的兄弟们安静,对着俏面魁说道:“弟兄们去拼命流血,怎么能不喝上一点薄酒?”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兴奋,豹爷也是拿出一个破布包裹着的大酒坛,解释道:“这是早些时候我来采野菜的时候凑巧挖出来的,里面我瞧过了,都是上好老酒。今天我们吃饱喝足,明天才有力气和外面那帮鞑子一决雌雄!!”

说着,豹爷便把酒坛盖揭开,瞬间就传来了一股浓浓的酒香,这让二把头樊大牛兴奋不已,扯着嗓子高兴地喊道:“弟兄们有口福了!赶紧过来喝酒!!”

豹爷先是给俏面魁盛了一酒碗,然后挨个给每一位弟兄都倒了一碗,最后给自己盛了一小碗,走到俏面魁和樊大牛面前,端起酒碗对着二人说道:“头领、二把手,面对如此绝境你们还有这个胆略和勇气带着大家伙和清兵打仗,我对你们是打心窝子里的佩服,这酒一是我敬你们和诸位兄弟的,二是感谢大家伙这些年以来的关照……”

二把手为人豪迈,做人做事不拘小节,见豹爷这么说径直骂道:“你这人,平时就这么客客气气的,怎么到了现在还扯这么一套?!都是兄弟,有什么话都在酒里了!!”

俏面魁也是感慨地说道:“是啊,豹爷,这酒和地羊都是你给大家伙的,死之前还能吃饱喝足地走,我们早就没什么遗憾了,这酒应该先敬你!”眼见推辞不过,豹爷也是在一众兄弟们的注视下喝下了那碗酒……

直到半夜,大伙正惬意地休息,突然间一声“啊!”打破了宁静的氛围,豹爷瘫倒在地抱着肚子痛苦地打滚,口中还吐出黑血。

“豹爷中毒了!!”飞毛腿眼尖看出豹爷他是中了毒,这话瞬间让大伙炸开了锅,俏面魁快步奔向豹爷,一把扶起痛到抽搐的豹爷,急切地问道:“豹爷!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我、我在酒里下毒了,这药能激发人的潜能,但喝下三个时辰后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你们赶快下山吧……”豹爷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话后便七窍流血死了。

俏面魁看着豹爷的尸体不禁热泪盈眶,抱着豹爷的尸体暗暗发誓:“我俏面魁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咱们这些兄弟们都会安然无恙!!”随后俏面魁招呼大伙收拾好东西,带着全部的家当下山。

下山后,大伙无不群情激奋,视死如归,见了自己的仇敌清*像是发疯一般朝着他们冲了过去,这一下使得清*损失惨重,怎么也没想到这群被围困数日的贼寇还能如此勇猛,一下子乱了阵脚,就连主将代明陪也是在混乱当中被杀,丢下成片成片的尸体灰溜溜地逃走了……

这一战打得真是痛快!俏面魁让樊大牛叫来还活着的弟兄围成一圈,静静地等待自己七窍流血死亡的那刻,大家伙没有丝毫惧色,俏面魁慷慨激昂地说道:“墨兀山的好汉!就算是死也要要站着!!”

但三个时辰早已过去,几人怎么也没有等来自己七窍流血而死的那一瞬间,直到这时,俏面魁一众人等恍然大悟:他们喝的酒里根本就没有毒,分明是豹爷用他的死来激励他们,为弟兄们活生生地趟出一条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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